我在马鲁帝，砂拉越

Marudi 的早晨，喔喔喔的啼叫声，
此起彼落，把我从睡梦中叫醒。

爸说： “那是公鸡的啼叫，
母鸡要在下蛋了才会叫，而且早上是不下蛋的。”
我想，爸一定又在胡吹。

公鸡也好，母鸡也好，
比起在家时邻居那只大黑狗的狗吠声，
这啼叫声可好听得多。

Marudi 早晨的空气，
清新得让人觉察到自己真的在呼吸。

我可是穿山过水才来到这的。
从Miri机场，雇了这里特有的transporter,
十分钟后，四轮驱动越野车离开了文明公路，
开始穿山越岭，蜿蜒颠簸的道路，
把我震得七荤八素，呕了一回。

我迷迷糊糊，沿途所见，
满满的都是油棕园，高低起伏，
爸说，好久好久以前，这里可是大森林，
现在，除了偶尔看到那好久好久以前留下的树墩外，
一棵大树都没见着。

爸又来感慨，这些可都是人类和大自然厮杀的证明啊。
我想，我这一代，还有爸那一代，
怎么样也无法想象那厮杀的过程。

外公跟我说，这条山路，是好久好久以前，
开芭的大罗里铲出来的，用来给油棕园运肥料，
后来，好几个油棕园园主，把路给连了起来，
开放给Marudi的人用，
若没这条路，Marudi人只能靠水路，和小飞机。

爸说，三，四年前来提亲的时候，
这条路可还是山泥路，下雨过后，滑不溜湫的，
好在transporter身手不凡，
又滑又爬，左摇右晃，偶尔神龙摆尾，
花了四个小时，平平安安的把老爸送到妈妈的老家，
后来才有我。

现在这条路，不再是山泥路，
去年大选来之前，政府花了六千万，
给这条路撒上一层薄薄的神水，
把文明的路，带进Marudi。

爸比较，撒了神水的路，
不再像以前那么烂，但还是很颠簸。
听驾车的叔叔和爸爸说，这种神水，大概值二千万，
我用小指头算了算，六减二，还有四呢，
作路的事，很复杂，我还是别问了。

要到Marudi，　还得过两条河，
一条河，车子得上船过河，再继续赶路。
爸纠正我，那叫渡轮，不叫船。

另一条河上有一座会动的桥，
车子上了这桥，和桥一起被拉到彼岸去。
爸很喜欢这条河边的景色，
总是在这流连忘返，拍个不停。

可我总觉得拍出来的东西，
怎能跟亲眼所见的比呢？
就像，在脸书里看到的我，
哪有真正的我那么可爱？

可老爸有时候总是那么的asian。

过了这第二条河，道路笔直得多，
沿途都是绿油油的一片，地连天的，
眼界开阔了，心也宽了，很是愉快，
就是那路旁的电灯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爸说，这也是刚刚才插上去的吧，
去年来的时候，没见到这些柱子。

文明，又向Marudi踏进了一步。

“进来喝奶，别发呆了。”

老妈子叫，下次再聊。